他这种人,过惯了几十户住一个单元楼的生活,过惯了与小贩讨价还价的日子,这般纸醉金迷的生活,实在有些难以融入。
“很美。”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。
姜宁笑着转头:“你怎么也出来了?”
白赊月:“太吵。”
这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大少爷此刻居然与他有同样的感受。
姜宁拍拍旁边的位置:“天空很美,你来与我一起欣赏吗?”
甲板连着护栏,护栏下面是海水。
白赊月站着不动:“我站这里就行。”
姜宁不解:“怕高?”
“不,怕海。”
隔着三米远的距离,姜宁笑着摇头:“不信。”
白赊月双手插在兜里,收腰的西装衬得他的身姿挺拔如松,却跟姜宁说:“是真怕,现在就有点头晕。”
海风柔和,琴声悠扬,天地很美,姜宁朝白赊月笑,鬼使神差地说:“你过来吧,想跟你接吻了。”
青年弯起唇,笑意盈盈。诱得人即便前面是万丈深渊,也要试一试虚实。
白赊月几步上前,弯腰,迫不及待地与姜宁接吻。
一吻终了,白赊月却歪身倒在了姜宁旁边。
他的额头冒着密密的汗珠,额头抵在姜宁肩头的位置:“现在相信,我没骗你吧?”
“相信,是不是不舒服?”
白赊月:“嗯。”
“要不要到里面房间休息一下?”
“不用,你让我靠一下就行。”
晕车晕船都很常见,白赊月怕是晕船了。
“我到厨房给你拿片生姜,放在手腕大动脉的位置,就能预防晕眩了,你等我一会儿。”
白赊月牵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,“你一走,我更难受。”
姜宁于是坐在白赊月身旁,任他靠着自己的肩膀,“为什么会难受?”
白赊月还是说:“怕海。”
像他这样的人竟还会怕海,姜宁有些难以置信,也觉得他突然有些可爱。
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久了,很容易察觉到对方的情绪,姜宁说:“你情绪有些低落,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?”
白赊月点头。
“能说给我听听吗?”
他揉揉姜宁的脑袋,“不能。”
“那为什么怕海啊?”
它平静的时候,好像一切都很和谐,可它发疯的时候,却能吞噬任何东西,包括生命。
白赊月起身,脚步发虚。
手掌撑着护栏,静静地看着天空,静静地看着海面,又静静地看向姜宁的脸,而后平淡地对姜宁说:“我曾在海里,捡回一条命。”